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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色梧桐

来源:   发布时间: 2014年09月17日

  曾经赞美过两种树,一种是高耸入云的红松,挺拔坚忍;一种是根植大漠的胡杨,孤傲不屈。然而,在秦淮河北岸太安逸,没有他们的影子。这里无非是一些槐木,榆柳与白杨。稍稍有点意思的就数得上梧桐了。

  最早见到梧桐是街里老家的院子里,有两棵。春来三四月,梧桐花挂满枝头,抬头仰望,满树透着粉色的淡紫小花,一串一串,甜香的味道弥漫在庭院。梧桐树下有那么一小片空地,从来都是光光净净的,是儿时玩耍的地方。转眼春去夏来,四月一过谷雨,桐花飘落,晃晃悠悠,不觉洒落一地。恰逢一夜春雨,潮湿的泥土地上,大朵大朵的,素白的花瓣,凄紫的瓣边,冷绿的花托儿,纤纤的丝蕊,玉雕粉砌处,晶晶莹莹地挂着些雨珠儿,拾起几朵刚落的。闻一闻,依然丝丝甜香。那时的我们喜欢把花萼和花蕊扯去,舔那如蜜一般的甜香的花瓣。

  没几年,我们搬家了,老家的梧桐也被伐掉了。每年奶奶会在老家院子里种上很多菜,虽然院子里还有很多别的树,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。还好,新搬的家门口也有棵大梧桐,它就在院墙外面,硕大的树冠像一把遮天的大伞,粗糙的树干上记录着它的沧桑岁月。因为在外地上学,所以每每错过春天的梧桐花。夏天放假的时候可以看到它那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叶,葱葱郁郁的,几乎掩住了岁月的雕痕。偶尔雨后的傍晚,还有蝉蛹悄悄爬到树上稍完成蜕变。

  后来,随着城镇化建设,老家的梧桐树、梧桐花的已经成为温暖的记忆。更多的梧桐印象来自于诗歌和散文里。“月如钩,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”,“梧桐树,三更雨,不道离情正苦”,“只有一枝梧叶,不知多少秋声”“一声梧叶一声秋,一点芭蕉一点愁”。诗人们常常把梧桐和凄冷、愁情联系在一起。后来从孟郊的诗中知道梧桐雄树称梧,雌树叫桐。“梧桐相待老,鸳鸯会双死”梧桐还象征着爱情的忠贞,汉乐府诗《孔雀东南飞》写到,“东西植松柏,左右种梧桐。枝枝相覆盖,叶叶相交通”,这里的梧桐又连结着刘兰芝和焦仲卿对爱情的忠贞不渝。

  梧桐是一种有着古老历史,又被中华文化深深浸染的树种。在远古时候,传说伏羲制琴用的就是上等梧桐,程序复杂不必说,所制之琴音清绕梁,称瑶琴。还有一种说法是蔡邕最早采用梧桐木制琴,不关是谁,梧桐的美名早有记载。著名词牌名蝶恋花,也叫凤栖梧。《庄子·秋水》:“夫鵷鶵,发於南海而飞於北海,非梧桐不止,非练实不食,非醴泉不饮。”就是说凤凰非梧桐不栖,想必梧桐作为“凤巢”也算的上一种高贵的树种吧。

  梧桐承载着如此多的情愫和赞誉,只是默默地立在巷头,河沿,或是乡间道旁,三两棵,或是列成一排,没有一丝傲气或是矫情。

  转眼又是谷雨时候,

  梧桐花洒落一地,悄无声息,

  顺着岁月轮回,退去春日里所有的绮丽,

  等待夏秋、严冬或是下一个花期,

  也许有诗人,也许来凤凰,冷暖已无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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